《凡人修仙传》王蝉回来那天,天没黑,可整个鬼灵门上空像是被什么罩住了,光都沉了下来。
他站在废墟中央,手里没拿刀,也没结什么杀招,掌心浮着一团淡淡的光,像是从人梦里抽出来的东西。那光一碰禁制,墙上就浮出影子——不是符文,不是血字,是画面。七派血祭那夜,火光冲天,可发令的不是什么魔头,而是一道模糊的影子,盘坐在高台之上,声音像是从九天外传来。那气息,分明是某位早已“飞升”的渡劫期长老留下的神念。原来所谓正道清剿,不过是一场被精心掩盖的清洗。恶行背后,藏着更黑的局。
展开剩余73%可最让人心里发紧的,不是真相,而是王蝉这个人。他本该是韩立最该杀的仇人,是搅乱黄枫谷、害死同门的元凶。可他一掌拍向自己胸口,替韩立挡了那道能灭魂的阴雷。血没从伤口流出来,反倒涌出一种泛着微光的液体,像是星河碎了洒在夜里,一滴落地,草木疯长。那不是血,是灵,是道,是早就超出了血肉之躯能承载的东西。他修的血灵大法,旁人看是邪术,是夺命的手段,可到了他这里,竟修出了反骨——不伤人,反养人。
更惊心的是他元婴碎裂那刻。魂光四散,本该是彻底消亡,可那破碎的光团里,竟裹着一个小小的影子,眉眼分明是韩立的模样,连呼吸的节奏都一模一样。两人灵力相合,像是一根藤上长出的两枝花,根却连在一处。没人说得清这是寄生,还是共生。王蝉这一生作恶无数,可他的魂里,竟藏着韩立的影子。是恨到极致成了执念?还是从一开始,他就不是为了害他,而是为了逼他醒来?
最疯的是最后那一幕。他抽出自己的本命法器,不是刺向韩立,而是狠狠扎进自己眉心。血雾炸开,没落地,就在空中凝成字——《大衍诀》失传的最后一章,清清楚楚,一字不差。那些字浮在月光下,笔画扭曲,像是活的,在风里游动,每一笔一划,都对应着韩立走过的路:什么时候该逃,什么时候该留,什么时候该狠心斩断情缘,什么时候又该孤身入险。原来所谓天机不可泄露,不过是有人不想让你知道——你本可以选另一条路。
可笑的是,这天机,竟是一个“魔头”用命换来的。王蝉这一生,杀过人,炼过魂,毁过门派,可到头来,他做的最“正”的一件事,却是用最“邪”的方式完成的。他不是被感化,也不是临死悔悟,他从头到尾都没变过——狠,绝,不回头。可正是这份狠,撕开了那层蒙在修仙界头上的皮。正邪哪有那么清楚?有时候,真正的善,藏在最恶的人手里;真正的自由,得靠一场背叛才能挣来。
韩立站在那儿,看着满地残光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走自己的路,可如今才明白,每一步都是被推着走的。宗门教他守规矩,长老教他明正邪,可真正让他看清这世道的,却是这个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人。王蝉不是救他,是逼他睁眼。恶在这里,不是终点,反倒成了照见真相的镜子。你只有见过最黑的,才敢说自己见过光。
这世道,容不下干净人。你想活,就得沾血;你想醒,就得有人打你一巴掌。王蝉就是那巴掌,又狠又响。他不求原谅,也不求什么救赎——他知道自己是恶,可他偏要用这恶,撞出一条活路来。最后那章功法不是留给韩立的,是留给所有还在迷梦里打转的人:你们以为的正道,可能才是最大的牢笼;而你们拼命要除的魔,说不定才是第一个醒来的人。
天亮时,风把那些字吹散了。可韩立知道,有些东西,再也回不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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